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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黄泉认母的故事

网友提问:

知道《春秋左传》里黄泉见母的故事吗?你怎么看?

优质回答:

前言

父母偏心,自古有之。有些子女无论多么努力,永远得不到父母的认可。无论你做了什么,做到了什么程度,父母毫不在意。有些子女什么也不需要做,就可以得到父母全部的爱,就算想残害兄弟,父母也会支持。

第一,黄泉见母就是个母亲偏心弟弟,伙同弟弟意图谋反篡位,然后被哥哥发现囚禁了母亲。后来哥哥又后悔,掘地道见母亲的故事。

第二,春秋时期,郑庄公之母武姜由于生庄公时难产,所以对庄公非常厌恶。武姜非常喜欢庄公的弟弟段,庄公继位以后,母亲和弟弟段密谋造反篡位。庄公知晓后,对母亲武姜非常痛恨,把她囚禁在城颖,并且发誓“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没过多久,庄公开始后悔,又不好违背誓言。这时有人献策,让庄公挖一条地道,然后把地道取名为“黄泉”,这样就可以从地道里去见母亲了。

结语:永远不要在盛怒的时候做决定。如果庄公不是在气头上,肯定不会说“不及黄泉,无相见也”的气话。日后也不会为了见母亲大费周折。庄公为了见母亲,修过“望母台”,掘过地道。有些错误已经犯了,就算追悔莫及也无济于事,还不如静下心来找补救办法。要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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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处是《左传》:郑庄公的父亲是郑武公,娶姜氏为妻,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寤生,二儿子叫段。因为段长得一表人才,姜氏便偏爱他,希望郑武公立段为太子,可是为能如愿,姜氏一直坏恨在心。等武公去世后,寤生继承王位,号郑庄公。姜氏多次向庄公提出无理要求,庄公碍于母亲情面,都满足了她。但是姜氏毫不知足,居然煽动次子段篡位。但后来被庄公识破,段自刎而死,庄公大怒之下把母亲从京城赶到颖地,还发誓说:不到黄泉不相见。可是他事后非常后悔,毕竟姜氏是他的生母。

当时颖地的官员叫颖考叔,为人正直无私,一向有孝顺爱友的美誉。他见庄公把母亲安置这里,便对人说:母亲虽然不象母亲,但儿子却不能不象儿子。于是抓了几只小鸟来见庄公。庄公问:这是什么鸟?颖考叔说:这种鸟叫号鸟,最不孝道,母亲把它养大,但他长大后反过来却啄食母亲,所以抓来准备吃掉它。庄公听后哑然无语。

时值膳房送来一只蒸羊,庄公割下一条羊腿给考叔,考叔却将羊肉撕下放于袖中。庄公不解。考叔说:我家母亲因家中贫困,从不曾吃过如此美味,我要拿回家给母亲食用。庄公不觉凄然。考叔知道已经说动了庄公,却因为有“不到黄泉不相见”的誓言所阻,于是献计,挖掘地下,直到泉水涌出时,建一地下室,然后把母亲接来居住。最后终于使庄公母子团聚。

其他网友回答

《左转》中确实有这个故事,故事的整体叫做“郑伯克段于鄢[yān]”。这是《左转》中非常著名的一篇。

在进入正题之前,先说一个真实的故事,这故事在我们村人尽皆知。故事来自于我老家的邻居,为了称呼方便,我就把他称为秦大爷吧。

秦大爷如今年近六十,有弟兄六个,他是老大。但是,秦大爷的母亲秦老太太(现在就她一人尚在,秦老太翁早已仙游了),却不知道因为啥,非常不喜欢秦大爷。打个比方,她有十块钱,便分成5份,六个儿子,只给五个人,就是不给秦大爷。

曾经有一次过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差点和秦大爷打起来,闹得很多人都去劝。后来传起来,我们才知道:原来是秦老太太,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在城里的房子留着也没什么用,毕竟房子只有一套,而儿子却好几个,不知道分给谁。于是就背着秦大爷,在年底的时候,和她另外五个儿子把城里的房子卖了,卖完后,兄弟五个把钱一分,从头到尾,没提秦大爷的事。

可是他们却又商量着,秦老太太年纪大了,弟兄六个轮流着伺候吧,一人一个月。

秦大爷是老大,第一个月秦老太太就跑到他家了。秦大爷一脸懵,卖房子的事还是后来听别人说起来的,于是心里不高兴了。卖房子的钱我一分没见到,现在给你养老了,倒是想起我来了。

于是,秦大爷说啥不同意一人一月这事。秦老太太就开始撒泼,说秦大爷不孝顺,养育之恩被狗吃了……三言两语,双方越说越生气,差点打了起来……

其实,我邻居这个事,和《左转》中的“黄泉见母”这个故事类似,归其根本,都是“偏爱”两个字引起的。

一、慈母纵子乱

《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是由郑庄公、共叔段和他们的母亲武姜三个人共同演绎的。

郑庄公和共叔段,都是武姜的儿子,但是,这两个儿子的待遇,在武姜那里,却截然不同。郑庄公因为出生的时候是难产,着实让武姜遭了回罪,所以武姜对这个大儿子,处处透着厌恶,连名字都起的很草率,透着厌恶之情,叫“寤生”,便是脚先出来的,难产。

等到小儿子共叔段出生后,武姜把所有的“慈爱”都给了这个小儿子,她先是争取让小儿子当储君,但是失败了。而等到郑庄公当上国君后,她又开始给小儿子共叔段争取各种“越界”的利益,比如封地、俸禄等等,郑庄公似乎是顾全亲情,几乎都答应了。

到了后来,共叔段仗着母亲的宠爱,越来越无法无天,居然要密谋叛乱谋反,并和母亲武姜共同商量,武姜便答应做内应,要一起把那个讨厌的大儿子拉下来。

叛乱如期举行,但是,郑庄公不是个好惹的人,他隐忍不发,只不过是想找到机会,一举搞定这个被宠坏了的弟弟,之前对他的一再忍让,都是骄兵之策。

所以,郑庄公三下五除二,便把这个弟弟共叔段的叛乱给压灭了,而且对母亲武姜做内应的事,更是耿耿于怀,于是将母亲武姜囚禁了起来,发誓“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当然,郑庄公一时气愤不过,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和誓言,后来似乎是后悔了,但其实我觉得,郑庄公或许是因为听到了某些舆论,说自己不孝顺,为了统治,所以才“后悔”的。郑庄公一有后悔之意,便有臣子来献策:让他在地下挖了地道,在地道里相见,不就是“黄泉”了吗?

据说郑庄公和母亲武姜相见后,母子两人抱头痛哭,上演一番令人感动的母子亲情,两人也“和好如初”。但这个眼泪是真的吗?两人真的能和好如初吗?怕是未必。

《左转》中评价这段历史,用了“郑伯克段于鄢”这个六个字。意思是说,共叔段作为弟弟,做了不该做的事,故不言弟;郑庄公对弟弟失了教育的责任,所以不言兄,而只是称为郑伯。

二、我之看法:偏爱和溺爱,都是一剂毒药

历史上,许多人都评价过这个故事。但无论如何评价,对于武姜,都是持批评态度的,这一点,我是非常认可的。

要知道,春秋战国时代,嫡长子继承制是普遍现象,是国家稳定的前提和基础,但是武姜作为母亲,却假装看不到这一点,一味放纵自己的偏爱感情,最终导致了骨肉相残的悲剧。

这是非常值得人们引以为鉴的事情。

在现代社会中,自然不会出现“骨肉相残”这么严重的事情,但是,因为偏爱,导致打官司、上法庭的事情,也屡见不鲜,尤其是子女比较多的家庭。这样的事,不仅让人大跌眼镜,而且很伤一家人的感情,最后闹得亲人如仇人一样,实在得不偿失。

父母爱孩子,本是人之天性,但是,对于某一方的过分偏爱,却是非常不可取的。“黄泉见母”这件事便是最早的前车之鉴,而我邻居那件事,也同样令人唏嘘。

当然,现在家庭中,很多只有一个孩子,偏爱不再有,但溺爱又来了(其实偏爱不就是一种溺爱吗),因为父母溺爱,导致孩子最终走上“歪路”的事例,更是多如牛毛。所以,骄纵孩子的父母,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呢?

过分溺爱孩子的父母,初衷只是想给孩子更多的好处,殊不知,这恰巧成了害他们的毒药。

韩非曾说:“严家无悍虏,而慈母有败子”,古往今来,那么多警示,为什么总有人不当回事呢!

其他网友回答

很高兴能在头条看到关于《春秋左传》的问题,遂不请自来了,由于整个研究生阶段我都是研究《春秋左传》的,所以忍不住想来回答一下,算是学以致用吧。

题主所说“黄泉见母”是说的“隐公元年”之事,具体是指郑庄公与其母亲武姜之间的事,由于武姜偏爱庄公之弟共叔段,而庄公也一步步将计就计促使共叔段走向谋反之绝路,随后逃亡到共国。同时,庄公还对姜氏发誓说:“不及黄泉,无相见也。”而后庄公与颍考叔共餐时,见颍考叔对其母之孝,深受感动,对颍考叔讲述了自己的苦恼。颍考叔遂为其出了一计:“阙地及泉,隧而相见。”于是便有了所谓“黄泉见母”。

对于这件事,我认为武姜偏爱共叔段虽说可以理解却也是不妥的,正如我们现代社会都还是会有很多偏心的父母一样,这对孩子来说是不公平的。同时,庄公“将计就计”与自己的母亲和弟弟“玩弄心机”也是极其不应该的。毕竟,为人子,尽孝是本分;为人兄,更是有管教弟弟之职责。

正如君子所评:“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在整个事件之中,弟弟没有尽到弟弟的本分,哥哥没有尽到哥哥的职责,兄弟二人如同二囯之君,这都是极其欠妥的。

而最后,既然已经是与母亲积累多年的“恩怨”了,在隧道相见之后很快又“遂为母子如初”其实是有点耐人寻味的,“如初”,所谓“初”,母子之初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好

不过此文意在突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孝道文化”,是颍考叔对其母亲的“孝”感化了庄公。“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yi)及庄公。'所以,重点还是突出这种“孝道”吧。

以上仅个人拙见,欢迎批评指正。

其他网友回答

这个典故太熟悉了。

是春秋时期郑庄公寤生和他母亲武姜的故事。

传说郑庄公母亲武姜在分娩的那天晚上做了一夜不可名状的噩梦,汗津津睁开眼睛来,发现卧榻上已经多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关于这件不同寻常的事,《左传》是这样记载:“庄公寤生。”

一种意见认为,寤乃是寐寤之意,所谓寤生,顾名思义,也就是梦中出生;另一种意见则认为,寤乃是“牾”的假借字,寤生即是牾生,意思是生育的时候,婴儿的足先出,即世人俗称的逆产。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管如何理解,总之,这孩子的出生与众不同,以至于他的母亲大受惊吓,因而对他产生了厌恶,却是众所周知,没有任何意见分歧的。然而在武姜心中,那天晚上噩梦的阴影似乎一直挥之不去,等到郑武公掘突和武姜夫妻俩和朝中几位重臣商量着给孩子取名的时候,武姜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说给掘突听:“就叫寤生吧。”

春秋时期的人们,取名字不像后世那般讲究,既不看生辰八字,也不求富贵吉利,有的人为了纪念自己的战功,甚至以被自己斩首的敌将的名字给儿子命名。听到武姜这么说,掘突仅仅是略为考虑了一下,便表示同意。

于是,寤生这个名字便被一本正经地写入家谱,告知列祖列宗,成为郑国的世子(国君的继承人,又被称为大子或太子)的名字了。

数年之后,寤生的同胞弟弟段诞生。生孩子是件技术活,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武姜的生产很顺利。

段出生后不久,掘突就将共(地名)封给段作为封地。因此,段又被人们叫做共叔段。

寤生没有封地。作为世子,他将继承整个郑国,所以没有必要分封领地。

宫里的人很容易看出,武姜对两个儿子的态度截然不同。对于大儿子寤生,她始终带有一种固执的厌恶;而对于小儿子段,她则体现出一种超出寻常的母爱,说是溺爱也毫不过分。

自古以来,母亲宠爱小儿子,乃是人之常情。平头老百姓家如此,公卿士大夫家也是如此。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大概是因为大儿子有权继承家业,而小儿子相对只能分得最少的一份,做母亲的因此想用更多的爱心来平衡一下这种地位的不平等吧。

虽然是人之常情,但是像武姜这样厚此薄彼,还真少见。宫里的人只能推测,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天晚上那个噩梦引起的。

对大儿子强烈的厌恶感,不但使她将全部爱心倾注在小儿子段的身上,她甚至开始考虑置换两个儿子的身份。

凭心而论,段确实长得比寤生讨人喜欢,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对比也越来越强烈。寤生敦敦实实,一副木头木脑的样子,在父母面前总是唯唯诺诺,生怕说错一句话;而段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妙语连珠,时常发表一些惊人的见解,连掘突都不得不点头赞赏。

除了相貌英俊,才思敏捷,段的武勇在当时也是尽人皆知的。流传下来的《诗经·郑风》中,有一首名为《大叔于田》的诗歌,记录了当年共叔段狩猎的飒爽英姿,其中有这样的句子:

叔于田,乘乘马。执辔如组,两骖(cān)如舞。叔在薮,火烈具举。襢(tán)裼暴虎,献于公所。将叔勿狃(niǔ),戒其伤女。

田就是狩猎,是自古以来统治阶级习武备战的常用手段。这首诗歌生动地描述了共叔段狩猎的盛大场景。从诗中可以看出,段是个武艺高强的人,长于弓箭,力能搏虎,曾经将打死的老虎亲自献给父亲。

因为掘突的坚持,寤生的政治地位得以保留,并且在掘突死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郑国的主人,也就是历史上的郑庄公。

寤生即位没多久,武姜就来找他,抱怨说段的封地太小,要求寤生把制(地名)封给段。

制在当时是一座大城,原来是东虢国的领地。掘突吞并东虢国之后,在制设立关卡,驻扎军队,把它建设成一座举足轻重的军事重镇。

制还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别名,叫做“虎牢”,也就是《三国演义》中“三英战吕布”发生的地点。

“制啊……”寤生支吾了半天道,“您也知道,制曾经是虢叔(东虢国君)的领地,虢叔仗着它易守难攻,不修德政,胡作非为,所以先君把他给灭了。我担心,把这样一座城封给段,很不吉利。要不您考虑一下其他地方?其他地方我都没意见。”

寤生话里有话,他在提醒武姜,如果把制封给段,怕他也学着虢叔的样子,有恃无恐,胡作非为。

“那好,就把京城封给段吧。”武姜很干脆地说。

郑国的重臣们听到这个消息,都跑过来找寤生,大家议论纷纷,一致反对将京城作为段的封地。

大夫祭(zhài)仲说得很直接:“京城的城墙长度超过了一百雉(三百丈),按照祖先定下来的规矩,城墙超过一百雉的城池不能分封给任何人。现在您为了顺老姜之意,把京城封给段,不合规矩,好比一个国家有了两个主人,后患无穷。”

寤生无可奈何地说:“老姜要这么办,我有什么办法呢?”

眼下这些人都是郑国的权臣、元老,关起门来说话,从来没把武姜当一回事,总是“老姜老姜”挂在嘴上。久而久之,寤生也习惯了。

祭仲说:“老姜贪得无厌,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依我之见,您应当趁早妥善安排这件事,不能依着她的性子来。否则的话,事态一旦失控,将直接威胁我郑国的安全,对您极为不利。”

祭仲的话明显带有煽动性,把一屋子人的情绪都给点燃了,有的人甚至拔出剑来,叫嚷着不如先下手为强,现在就把段给杀了。顺便说一句,那个年代的君臣关系不像后世那么疏远,大臣带着武器来见国君并不违反规定,诸侯与大夫坐在一条长板凳上吃饭也是常有的事。

堂下群情激奋,堂上的寤生却始终不动声色。他心平气和地看着大伙吵完、闹完,才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话,平息了大伙的情绪。这句话是如此经典,以至于后世的人曾经无数次引用,而且一直被延用至今。我时常认为,中国人的可敬和可怕之处,其实都包含在这句话里边了。

他说的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段带着自己的随从,风风光光地离开新郑,前往京城去了,从此他被郑国人叫做“京城大叔”。这种叫法多少有些戏谑的成分。据传,段在离开新郑的时候,武姜还私下找段谈了一次心,大致是说,你哥哥寤生为人刻薄,完全不顾同胞之情,这次给你封京城,是我再三恳求,他才不得不从,心里肯定不舒服。你到了京城之后别闲着,要习武备战,一旦有机会就派兵袭击新郑,我来给你做内应,打他个措手不及。武姜还说,如果段取代寤生做了郑国的国君,她就死而无憾了。

按照武姜的意思,段大张旗鼓地干起来了。他到京城之后第一件事,是命令京城附近两座边城的地方长官听命于他,又以狩猎为名举行军事演习,将两座边城的士兵编入自己的部众。

有位叫公子吕的大夫,对这种情况深感不安,他对寤生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我不知道您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如果想把国家拱手让人,那我不如直接投奔大叔好了;如果没那个想法,就赶快制止他,别让百姓三心二意,不知道谁是郑国的主人。”

公子吕的担心并非多余,京城大叔的所作所为,不只是在军事上威胁中央政权,更在政治上造成了另立中央的事实,势必导致国内民心不稳定。

但是寤生只是抬了抬眉毛说:“不着急,还不到时候。”

没多久,段干脆将两座边城收作自己的领地,还派兵占领了鄢(yān)和廪(lǐn)延两座城池。

这回动静有点大,公子吕又坐不住,跑去对寤生说:“是时候啦,再拖下去,大叔的实力越来越强大,依附他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寤生仍然是不动声色,说起话来就像一个迂腐的老学究:“不亲不义之人,依附他的人越多,灭亡得越快。”

就这样,在寤生的纵容之下,新郑和京城两个政权虽然互相戒备,竟然相安无事地并存了二十二年。郑国的百姓谈起自己的国君和京城大叔,已经习惯于用“宫中这位”和“京城那位”来代称,就连宫中最重要的几位大臣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也会不小心说漏了嘴:“京城那位前几天又举行了大规模的狩猎,宫中这位还是不当回事呢!”

“宫中这位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只有祭仲捏着为数不多的几根山羊胡子,半眯着眼睛说:“请不要低估宫中这位的智慧。”

这一年的冬天,众臣的担心终于变成了现实。蛰伏京城二十二年之久的段终于作好充分的战争准备,发动了叛乱。他写了一封密信给武姜,要武姜作为内应,在指定的时间打开新郑城门,同时又派自己的儿子公孙滑前往邻近的卫国请求援军,许诺事成之后给予厚报。

这之后,段便带着部队从京城出发,朝着新郑进军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那封密信在送到武姜手上之前,先被送到了寤生那里——信使既是段的亲信,也是寤生的间谍。自打段搬到京城去居住,他的一举一动,就从来没有逃脱过寤生的眼睛。他把大夫们召集起来开了个简短的军事会议。令公子吕们感到惊奇的是,面对突如其来的重大事件,寤生的表现依然是不慌不忙,他井井有条地将任务分配给列位重臣,三言两语交代好必须关注的细节。寤生的态度之从容,计划之周密,只能说,对于京城大叔的反叛,他是早有准备,而且早就作好了应急预案的。

按照寤生的安排,公子吕带兵车两百乘前往京城附近埋伏。等段的大部队走远了,公子吕突然杀出来,兵不血刃地占领了京城。

京城被攻破的消息很快传到段的队伍里,段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继续前进,新郑已经有准备,偷袭肯定是不成的了,强攻则毫无胜算;如果打道回府,后路被抄,京城已经易手,公子吕防备周密,再夺回来几乎没有可能。就在段傻了眼的那一阵功夫,他手下的士兵发生动摇,呼呼啦啦跑了一大半。

仓皇之中,段带着几名亲信逃往鄢城,又辗转逃回旧封地共城。

共城只是区区小城,抵挡不了寤生的大军。眼看城门将破,段哀叹一声“老姜害我”,弃城投降。

一场蓄谋已久的造反阴谋,转瞬间宣告失败。

寤生如愿以偿地杀死了自己的弟弟。多少年来,他一直忍耐着,等待着,就是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在段一步一步走向谋反的路上,他有很多机会对段进行规劝。如果段不听规劝,他还可以用强硬的手段进行制裁。然而,如果那个时候就动手,他不可能将段置于死地,社会舆论对他不利。他不怕段谋反,就怕段不谋反。

他像蜘蛛一样,一动不动地趴着,看着自己猎物一步一步走进自己布下的大网。只在最后一刻,他才骤然出击,而且一招致命。

段举起反旗的那一天,他在道义上获得了置段于死地的权力。没有人能指责他什么,包括武姜都无话可说。他已经一让再让,仁至义尽,无可挑剔。

然而,记载历史的史官却洞若观火地看穿了他的心思。

《春秋》记载这件事,只有六个字:

“郑伯克段于鄢”

这个故事还有一段花边。

段失败后,寤生多年来积聚的对母亲的怨恨来了一次总爆发,他命武姜从新郑搬到城颖去居住,临行还叫人给武姜托了一句话:“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黄泉,就是地中之泉。他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不到死了埋葬到地下那天,他是不愿再见到武姜了。

武姜无话可说。这一切,毕竟是她亲手种下的苦果。

然而没过几天,寤生就开始后悔了。

这种后悔,不能排除寤生打心里边对自己的母亲仍有深厚的感情,但更多是政治上的考虑。民意调查显示,全国上下对于国君流放母亲的做法一边倒地表示反对,寤生的支持率急剧下降至历史新低。而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其他国家也知道了这事,对此纷纷发表意见,谴责寤生的行为,友邦人士,莫名惊诧!

如果不及时作出补救措施,势必动摇政权的统治基础。

问题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是堂堂的国君?狠话既然说出去,想要收回就没那么容易了。寤生很伤脑筋。

颖谷地方的小领主颖考叔前来朝觐国君。按照礼节,寤生请他吃了顿饭。每上一道菜,颖考叔先用荷叶将菜包起来,放在怀里。

寤生白了他一眼:“还没开吃呢,就打包了?”

颖考叔诚惶诚恐地说:“您有所不知,小人的老母亲年纪大了,这辈子只吃过小人领地的食物,还没尝过国君赏赐的食物,我想带回去给她尝尝,让她也享受享受您的恩泽。”

寤生听了,长叹一声:“你还有老母亲可以服侍,我如今却没那个福气。”

颖考叔故作惊讶道:“怎么可能呢?”

寤生把自己的烦恼向颖考叔倾诉了一番,忍不住掉了几颗眼泪。

颖考叔听了,安慰道:“这事其实好解决。”

颖考叔的意见是,不妨派人挖个隧道,一直挖到有泉水的地方,把武姜接到隧道中,再由寤生亲自驾车将她接回来,这样也就算是黄泉相见了。

这便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掘地见母”的故事。寤生派颖考叔带了壮士五百名,跑到一个叫做牛脾山的地方,掘地数十米,直到有泉水涌出,又在泉边支起木头架子,营造了一座洞室。颖考叔将武姜接到洞室之中。寤生则在一群朝臣和外国使节的簇拥之下前往洞室迎接武姜。母子俩举行了简短的相见仪式,抱头痛哭。寤生亲自驾着马车,将武姜接回宫去。

这场政治走秀获得圆满成功,一夜之间,寤生的支持率又恢复到百分之百的水平。

据说寤生在洞室之中做了首诗:“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武姜和了一首:“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算是当时母子相见的心情写照。后人把其乐融融当做一句成语来用,最初大概就出于此。

这就是《春秋左转》里黄泉见母的故事。

摘自——龙镇《其实我们都活在春秋战国》

1959年至1960年2月,***在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的谈话中曾说:“春秋时候有个郑庄公,此人很厉害。”历史上名号响当当的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也不过被***用“略输文采、稍逊风骚”一笔带过,而名号一般的郑庄公,却能出人意料的成为***眼里的“厉害”人物,并冠之以“很”,让人匪夷所思。用***自己的话来说,这是因为郑庄公当年“在国内斗争和国际斗争中都很懂得策略”。

看完随手点个赞,作者心里比蜜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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